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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评论】李磊:中国文化与抽象有天然联系

2014-05-26 09:03:44 来源: 新民晚报作者:黄伟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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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磊

李磊画作

李磊画作

  在采访李磊前,中华艺术宫里有不少年轻人跟我说,在他的微信朋友圈里经常看到他发布的最新画作,以及对花开花谢自然现象的情绪。在采访他后,似乎更加明白了他对生活的理解,更加深了对他的抽象艺术的感悟:这正是对中国传统文化的诗性与个性的最佳解读!

  抽象是人类共同的视觉语言

  身为一名画家,同时作为中华艺术宫副馆长的李磊,对抽象艺术的理解作出了一番透彻的阐述。在他看来,抽象艺术是一门世界性语言,是人类观察世界、表达世界的一种语言,这实际上在人类童年就形成了,这正是抽象的第一个层次。“当我们在不能深入本质地去把握世界的时候,往往就会像儿童那样思维,我们看到的是一个朦胧的、概括的、直觉的现象,而要表达这种现象往往会使用最简单的办法,比如岩画,不管是欧洲、非洲、大洋洲、还是中国的岩画遗迹都可以看到,人类早期文明的印记都是用非常概括的图像完成的。抽象本身也是一种概括,这个与人类的童年思维相似。”

  第二个层次则是在人类在经过蒙昧时期、经过对具体事物的探索时期之后产生,当人们开始需要一种精神的提炼,这就进入到另一个时期,也就是抽出现象看本质的哲学和理性思维时期。这时候人类又一次回到抽象中,呈现出完全不同于童年期蒙昧抽象的表达,开始把情感、思维、对世界的认识用一种概括、归纳的形式表现出来。李磊指出,第二个层次的代表有我们熟悉的中国书法,他说道:“世界上的文字其实都是思想的概括并进一步规范化,跟语言配合后形成了文字。如果说语言的一条方向是朝理性走的,那便形成了文字;另一条朝着感性的方向走,就成了书法和抽象的视觉艺术。抽象作为一种艺术表达,实际上在人类文明中从古到今一直是有的,但作为艺术流派和形成艺术方法的总结,却是在20世纪初,由西方艺术家归纳而成的艺术样式,像康定斯基在《论艺术的精神》中,第一次对抽象这个概念进行了理性思维和表达,同时他进行的艺术创作,开启了人类将抽象作为独立的视觉艺术表达的门径。”

  李磊强调,抽象艺术不分古今中外,它是人类共同的思想艺术表达方式。

  中国文化有理解抽象的捷径

  当我问李磊“中国的抽象艺术在世界范围内有着怎样的地位”时,他以一番引经据典,巧妙而明了地回答了我。对于中国抽象艺术,他有着足够的信心,因为在他看来,中国文化有其自己的思想方法和表现方法,对于抽象的把握,有其得天独厚的优势。

  “首先,中国的图像思维更加侧重于感性思维,包括表达式。看问题看大不计小节,这是中国人的哲学与抽象的精神是相吻合的。《楚辞》、《庄子》中的艺术表述尤为突出,尤其是《逍遥游》中的自由想象、浪漫精神和语言表达都具有很强的抽象性。通过‘水击三千里,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’一句话就交代了鲲鹏飞翔时的恢弘,描述中忽略细节,突出的是豪迈精神和气度。再说书法,尤其是草书,完全是表达的抽象艺术的精神,怀素、王博、傅山的书法不仅是书写,而是情之所至,气之所达,以线条来体现宇宙万物内在的生命规律以及波澜,这是人类特别伟大的视觉文化财富。文人画把笔墨推到了极致,而笔墨实际上就是一种抽象方式,把文人心中的雍容、开阔、平和、大度的人文追求浸淫在笔墨的表达中。但是,作为西方概念中发生的抽象艺术来说,中国的抽象绘画严格说来应该追溯到上世纪30年代才刚刚萌芽伊始,80年代改革开放以后变得生机勃勃,逐渐表现出艺术上的中国特色,形成了中国抽象艺术自己的语言,在继承了传统文化精神的财富的同时,也汲取了西方抽象艺术的方法和思想。因此,得天独厚的中国抽象如今已是世界抽象重要且有特色的一支。”

  用作品诠释文人气度和诗性

  李磊的抽象艺术作为中国抽象艺术的突出表达,他的创作始终离不开三个重要原则:气韵成雄、温润敦厚、艳而不妖。他反复强调,这三个理念实际上也是中国传统世界观的一种具体表达,这与中国人世界观讲究“和谐”、“中庸”、还有“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”等有着异曲同工之妙。

  而他作品中所体现的个人特点也是相当鲜明的。第一是对立的统一,他擅长用强烈对比的颜色,通过点线面线条节奏的铺成和布局,最后统一在同一个画面里,变得非常和谐。“我想表达我们可以有不同观念,也可以互相尊重、融合。”李磊如是说。无论是人或物,都逃离不开这个哲学命题。

  第二则是突出的诗性表达。在李磊很多作品中,诗性表达都显示出一种文人思维的境界。比如他的《子夜听蝉》表现的就是一种中国文人有趣的境界,作品设定了一个半夜一个人在听蝉鸣的场景,看似平淡背后却深刻反思了人与自然的关系:究竟是蝉在鸣叫,还是我的心在鸣;同时又有人自身的反省:我听的是蝉鸣,还是听自己的心?这是一个绝妙的哲学命题和生命命题,它将文人悲天悯人同时又不断自我意识的心境展露无遗。另一幅作品《楼高人远天如水》也是中国文化概念的呈现,画中我们能感悟出天人合一的境界,但又带有淡淡的离愁和情思,哀而不伤。这样的作品很多,足见诗性的境界是李磊作品最突出的特点。

  第三是生命的直观体验(流淌)。上述两个特点并不是基于一种理论性的概念,而是基于李磊自身的感受。“生命所经历的、生活、工作、朋友、读书给我的体验,在我的思想和情感中发酵以后所蒸馏出的一滴浓酒。”

  “海上花”多向表现上海创意

  9月20日,李磊将在上海当代艺术馆举办“海上花——李磊抽象艺术展”,将集中他今年来创作的关于上海城市人文的抽象艺术作品。“海上花”系列主要是对上海城市气质的艺术表达,将多面的上海个性以其独特的思考和手段加以表现。在李磊的眼中,上海这座城市是开放的、包容的、创新的、高贵的……对于上海的气质“高贵”,他如是解释:“高贵不是说有钱、有地位,而是在于所想的问题高于一般人所想的,是人的思想品质和行为方式的‘高’。”

  上海是中国近代化进程最先进的地区,所呈现出的人文气质在李磊的抽象艺术中被给予了充分的表达。“‘海上花’译成‘shanghai flow-er’,意思是‘上海的花’,上海的花并不是真实的花,而是上海这座城市所呈现出的一种精神气质。其中有积极的方面,比如她的激情澎湃、进退得体,也不能忽略消极的方面,她同样有自己的困惑和迷茫。无论好坏,这些都是漂浮在大海上的这片陆地所闪烁出的光芒,这就是我想要抓的东西。”展览中将展示他在这4、5年内对这一主题的思考,将从总计200多件作品中精选出一部分展示给观众。另一部分抽象装置则是他绘画语言的衍伸:他还介绍道届时他会制作场景装置,把展览展馆本身做成一件装置作品,观众走进来就会沉浸在巨大的艺术氛围中。“这也就是海上花所呈现的那种璨爛与迷茫相交织的气质,是人类真实的气质,也正是最上海迷人的地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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